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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归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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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63章 裘总是不是喜欢你?
      刚刚在酒桌上,基本都碰了酒,但有几个只是用嘴唇碰了一下,也不算酒驾。
      有两个女同事开车过来,举了手道:“我开了车过来的,我车里可以坐四个人。”
      另一个道:“我也是。”
      我们这个项目一共有16个人,两辆车显然不够。
      “那先下去再说。”裘钧扬说完,将搭在椅子上的大衣拿起来穿上,拿着车钥匙往包间外面走。
      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站起来跟着他下楼。
      来到海鲜城一楼,裘钧扬又另外叫了一辆车,他自己有一辆,司机是一早就配好的。
      我和秦欣一自然不敢上同事的车,他们在这个团队做了这么久,彼此都熟悉,早就已经约好了,也轮不到我和秦欣一。
      同事的车先坐满,连带司机一共坐了十人,裘钧扬另外叫的一辆车,留下来刚好有三个人关系好,先上了车。
      最后留下来的就只剩下了我和秦欣一还有王军。
      王军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,理所应当应该要和裘钧扬坐在一辆车里。
      现在比较尴尬的是我和秦欣一,不知道该坐在哪里。
      秦欣一有些紧张,她虽然喜欢裘钧扬,但裘钧扬这个人身上的距离感太重,气势也盛,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个让人绞尽脑汁围观的少年了。
      如今的他,就算敛了锋芒,气势比之前只会有增无减。
      她到底不敢在他面前造次,道:“楚悄,你和裘总是一开始就认识吗?要不你坐裘总的车吧?我坐这辆算了。”
      她的话一说完,裘钧扬和王军都朝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。
      我动了动唇,还没来得及开口,裘钧扬却率先开了口,他的目光透过外面层层夜色,直抵我心里,道:“楚小姐要是不介意,就坐我的车一起过去吧?”
      我心里慌乱,抿着唇却说不出话,嘴唇惨白紧咬。
      秦欣一推了我一把,道:“去吧,去吧!”
      裘钧扬拉开了副驾驶的门,先坐了上去,王军朝我看过来,道:“楚悄,就坐裘总的车吧。”
      我硬着头皮拉开了后座的车门,坐了进去。
      海鲜城离君临的距离不算近,开车绕一圈大概要半个小时。
      路上王军和裘钧扬偶尔聊两句,裘钧扬一直很冷淡,兴趣缺缺的样子,说一句话都像是在自降身价。
      我则一直看着车窗外。
      就算裘钧扬什么话也不说,也像是一座大山一样,压在我心上。
      王军大概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,又不能一直冷着场,为了调节气氛,突然开口问裘钧扬:“裘总之前就认识楚悄吗?”
      闻言,我的手指狠狠攥紧,脊背僵直。
      寂静的车子里,我能很清楚的听到裘钧扬转动身体时和座位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。
      它们细微却又显明的牵动着的神经。
      我手心里冒着汗,余光里,我看到裘钧扬侧过身朝着我看了过来,良久,他轻笑了一声,笑容说不出的意味,道:“挺熟的,之前在蓉城的时候,裘氏集团有一部分广告案是交给她做的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她总是有些怕我。”
      王军大概是没想到会得到他这样的回复,愣了一下,而后笑道:“大概是裘总的气势太强了。”
      裘钧扬透过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的空隙看向我,良久,他朝着我道:“楚小姐,是这样吗?”
      我的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,但我还是笑了笑,有些厌烦的道:“裘总说笑了,没有的事。”
      我们彼此都在外人面前两面三刀,像交锋却又不似交锋。
      唯一不同的是,他游刃有余,我却时刻担惊受怕,害怕他嘴里即将要吐出的每一个字。
      索性的是,裘钧扬看了我好一会儿,最终什么话也没说,又转过了身,坐直了身体看着前面。
      路上的时候,他的电话响起来,他低头看了一眼,没接,从我厌烦的说了那句话后,他的脸色就非常不好看,一直绷着脸,像是在动气,却又克制着没有发泄出来。
      我除了需要应对他,什么话也不想说。
      终于到达君临的时候,我狠狠松了一口气。
      秦欣一一下车就过来找我,和我走在一起。
      裘钧扬则在前面引路。
      君临的格局和将夜完全不一样。
      如果说将夜给人的感觉偏厚重隐秘,那君临给人的感觉要好得多。
      这里虽然是会员制,但还是对外开放得多,也没有将夜那样,让人觉得压抑。
      当然,这也很有可能是我的心里作用。
      毕竟将夜留给我的心里阴影太大了。
      包间在二楼,我们进的那个包间大概有一百多平方,ktv重金属的味道十足,但相比其他的地方,这个房间给人感觉要舒服很多,也要豪华很多。
      连房间里暗色的灯光都像是带着一种质地感。
      我和秦欣一坐在一起,秦欣一附在我耳边,道:“这里真大。”
      我扯了扯唇,道:“是挺大的。”
      秦欣一想了想,又忍不住问我:“楚悄,我问个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?”
      我预感到她说的话可能和裘钧扬有关,其实并不怎么想和她交谈下去。
      裘钧扬对她来说,是攀折不到的高岭之花,与我而言,却是我一切灾难的源头。
      但伸手不打笑脸人。
      况且,我现在除了和她能正常说话,保持一颗平常心,也没有别人能说了。
      她刚来,什么风言风语都不知道,她还是将我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。
      没有插足有妇之夫,没有不要脸上老板的床,也不是同事眼中的那个表面清冷内里却是个荡妇的人,更不是个不知道让多少人上过了的烂货。
      我太珍惜这样的时光了,即便它是短暂的,暂时的,我也像是望梅止渴一样的渴望珍重。
      “你想问什么?”我哑着嗓子道。
      秦欣一有些脸红,房间里的光很暗,她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裘钧扬,又赶紧垂下头来,看着我道:
      “你说裘总是不是喜欢你啊,从进来后,就一直在对着你看,刚刚在吃饭的时候也是,他每次和别人说话的时候,都像是在应付,只有对着你的时候,眼睛里的光才是亮的,说话的语气才像是认真的。”
      我闻言有些愣,下意识的朝着裘钧扬看过去。
      猝不及防,和他四目相对。
      我心里猛地一窒。
      却不是因为感受到他的爱慕或者别的什么。
      而是他的眼神太沉,让我害怕。
      但我没退缩,我定定的看了他几秒,发现我朝着裘钧扬看,他也没有任何避讳,就那么沉沉的和我对视。
      隔着十来米的距离,隔着房间里闪烁的五色灯光。
      每一秒都像是有了重量。
      我呼吸沉重,双手僵硬,最后还是转过了头。
      我在他手中受过太多教训,每一次都像是刻在我心里,阴影重得我只要听到他的名字,就下意识觉得恐惧。
      我有好半天脑袋里都在轰隆隆的作响,我喘了一口气,好不容易等这种感觉过去了,才艰难笑道:“你看错了吧?我是什么人?他怎么会喜欢我?”
      “怎么不会?”
      秦欣一道:“你不知道,以前我们学校的校花追他,除了谢谢以外,他从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,今天却好几次都在你说话的时候主动接话,别人谈到你的时候他也会下意识的认真去听,我觉得他肯定对你有意思。”
      我刚想说话,索性的是,这时候房间里的音乐已经被人打开了,有人站在点歌机面前点歌。
      房间里立刻吵闹起来,说话要喊着才能让彼此听见。
      大概是声音太大了,有人刻意调小了点,路红蕊朝着我看了一眼,嘲讽的笑了一声,朝着裘钧扬喊道:“裘总!要不你先来唱首歌吧!”
      “对啊!裘总!你先来唱吧!”
      裘钧扬早已经转开了视线,闻言笑了笑道:“我不会唱歌,你们唱吧,我就听听。”
      “不是吧?”有人尖叫:“长这么帅不会唱歌?我才不信!裘总来一首!”
      “裘总来一首!”
      “裘总来一首!”
      “裘总来一首!”
      大概是太多人想听裘钧扬唱歌了,都跟着起哄起来。
      裘钧扬依旧疏离冷淡,他嘴角带笑,眼底却冷感无波,遗世独立得像和周围的人都格格不入,却又凛冽得让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忽视,道:“我真不会,你们唱吧。”
      他话说到这个份上,也没人敢再起哄了。
      刚开始还有人拘谨,有人开了个头唱了一首,后来就放开了不少。
      里面很多都是麦霸,拿到话筒基本就没别人的事了。
      奏欣一扯着嗓子问我:“楚悄,你要上去唱一首吗?”
      我摇了摇头道:“不去了,我头有点晕。”
      秦欣一跑上去点了几首歌。
      其中有一首,让我突然想起了我和项远第一次见面的场景。
      清晰深刻到让我差点失空。
      不过这种情绪来得猛烈,却也在震耳的音乐里,又沉沉的消散。
      途中的时候,李珈发来信息问我:【楚悄,睡了吗?】
      我已经平复了下来,回:【没有,你呢?】
      【没有,你在那边怎么样了?还适应吗?】
      我心里说不出的感受,我回:【还好。】
      李珈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,过了大概有一两分钟,李珈回:【悄悄,什么都别想,对了,告诉你个事情,李曼可能要完了。】
      我愣了愣,有几秒钟甚至没反应过来。
      我也不知道自已当时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。
      李曼一直是压在我心里的一块石头,她让我害怕焦着,也让我羞耻不安。
      但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她出什么事。
      对于她,我说不上愧疚,因为上蒋正南的床并不是我自愿的,我只恨蒋正南和裘钧扬。
      她将我和蒋正南捉奸在床,对于我来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,对她来说,又何尝不是?
      但她在事发当时,只针对我,却一心护着蒋正南,还在我同事面前撕打辱骂我,确实给我来了灾难性的影响。
      我说不出恨她,却也绝说不上同情她。
      这种感觉很复杂。
      我就像个已经摘离了本体的人,没有了多大的同情心。
      看着陆曼可能要完了这几个字,我甚至觉得这几个字陌生又尖锐,它们像是在我心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,又像是游离在我的世界之外。
      我几乎是颤抖着手问:【怎么回事?】
      【被人捉奸在床上了,她可能要和她老公离婚了。】
      她刚打完字发过来,大概是捉奸在床这几个字看着有点刺眼,怕我联想到之前的那件事,又立马将这条消息撤了回去,重新打了一行字过来。
      【她出轨被人拍了照片,她老公可能要和她离婚了,我听说她那边现在闹得挺厉害。】
      看着她重新发来的这一行字,我一点也不觉得庆幸,她和蒋正南十多年的婚姻,为什么会在这个当口被报出这样的事情来?
      【你怎么知道的?】
      【上次她不是打了我吗?我小舅这几天正找她,今天他打电话的时候,我听到他说了陆曼的名字,就问了他。】
      我不知道应该回她什么。
      顾成朝早就调查过我,他应该知道一部分我如今的处境,但具体知道多少,也不能确定。
      毕竟裘钧扬和蒋正南也不可能让他查出来太多东西。
      但像他们那样的人,一旦在查你,只要捕风捉影到一点点,就能串出很多真相。
      他要是要针对陆曼,按照以往他对李珈的维护,完全没必要将这种事说给李珈听。
      那就只有一种可能,他这是在借李珈的口,说给我听。
      他一定知道李珈会告诉我。
      我抿着唇,觉得呼吸困难,还没来得及回李珈,李珈就又来了信息。
      她说:【不过我听我小舅的意思,好像她这回,是被人给坑了。】